□王耀军
那一天,
我站在梵高的向日葵下
花已开,风也至
只期待一场淅沥的雨
那一天,春天还戴着面具
只剩下最后的节气
草坪和广场上色彩鲜艳
玻璃窗上贴着葵花般的脸
那一天,梵高用画笔
将向日葵插进花瓶
浓墨重彩,金玉满堂
让厚重的金黄高昂起头颅
那一天,我只是一过客
在穿过向日葵的那一刻
猛然感觉,只有在艺术的缝隙间
我能听见鸽哨饱满的声音
那一天,无雨
太阳站在美术馆的窗外
向日葵挂在墙上绽放
孤独与孤独拥抱
失眠
大地的伤口愈合后
天空就开始黑了
一只羊追赶黑夜
兴奋地奔跑
羊没吃过夜的苦
不知道黑夜的黑
我多少次用火柴
划开黑夜一道道口
飞蛾跳进去
敲击半睁半闭的窗
当梵高的向日葵
从地面升起
我看见大地宽大的球拍
发了一个旋球
太阳这个乒乓
就旋向天空
一壶等待泡开的美好
认识那天
和美还是她的名字
她把笑容写在脸上
煮在滚烫的江水里
茶碗里浮着淡淡的香
她一杯一杯地分着
我静静地嗅着
对着茶杯轻轻地吹
我不敢和她对视
那些浮在水面的叶芽
每一片都像她的眼
越吹越闪亮
后来熟悉了
她每次都用纤细的手指
风平浪静地
将一壶又一壶美好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