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在线记者 肖姗姗 图片由四川省作协提供
11月28日,阿来散文集《西高地行记》研讨会在成都举行。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阿来研究》集刊主编陈思广,中南民族大学教授李长中,评论家、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唐小林,四川师范大学教授谭光辉,绵阳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冯源,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高树博,作家蒋蓝,四川大学文新学院博士袁佳慧、朱意等齐聚一堂,围绕《西高地行记》这部散文集,从不同的学术角度,尽可能深入地发掘阿来的创作全貌,走进他独创的文学世界。
研讨会现场
《西高地行记》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是阿来的最新散文集,收录他于2011年之后创作的9篇长散文。包括《故乡春天记》《嘉绒记》《贡嘎山记》《平武记》《玉树记》《果洛记》《山南记》《武威记》《丽江记》。从四川到西藏、云南、贵州、甘肃……阿来一路行走,不断去探索文化现实、歌唱生命尊严、领受民间教益。
这些文章,集中体现了阿来思想深邃的一面。所到之处,都不是普通意义的旅行,而是阿来的文化寻根之路。“旅游、观赏,是一个过程,一个逐渐抵达,逼近和深入的过程。这既是在内省中升华,也是地理上的逐渐接近。所以,我也愿意把如何到达的过程也写出来,这才是完整的旅游。看见之前是前往,是接近,发现之前是寻求。我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去发现一片土地。”阿来如是说。
阿来
李长中从阿来的“行走”进入,他认为从阿来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三十岁漫游若尔盖草原”时算起,直至《西高地行记》,“行走与写作”一直是阿来的主题,“成年以后,我常常四处漫游”,以至于在他的文学生涯开端他就将“行走”作为永远保持的“姿态”。即使多年后的回忆,阿来还是坦承:“行走让我们认识世界、深入世界。”“行吟诗人”“漫游者”等成了他的代名词。执着于“行走”并称其为“宿命”,源于阿来对外界关于他的西部高原地充满过多迷思的警觉。李长中反复强调阿来具有高地意识,并在行走中重建真实的意义,作为“漫游者”的阿来,他的行走就不是那种“礼失求诸野”式的浪漫化漫游,也非古典意义上对物化或商品化的批判,而是一种还原高原真实性的文化苦旅。
唐小林以《超生态写作:文学与自然两个地理空间的相互照耀》为主题,表达了他从《西高地行记》中所获得的一些启示。“阿来在其中扮演了行者、思者、诗者和写者的角色,行走在自然、人文和审美的广阔地带,求索于文化与文明的来路和去路之间,以物的厚描与思的高远,标识了当今游记散文的新高度。”《西高地行记》是生态散文,但又超越了生态散文,这是唐小林阅读时产生的第一印象。他认为,《西高地行记》是阿来在小说之外的一次更为酣畅淋漓的表达,赎回了此前被虚构叙事所限定不得不留下的某些话语空间。“阿来的西高地文学地理空间,与西高地的自然地理空间相互照亮,这或许是阿来《西高地行记》最具审美价值的地方。”
“题材选择,地域特色非常鲜明;富有思想,充满真性情,具有阿来式的理解。”谭光辉认为,《西高地行记》具有鲜明的风格标记,探索了散文写作的新路子,没有廉价的抒情,没有主观的演绎,以一个有思想深度的旅行者的目光,有深度地再现了西部高原地区独特的风物景观和历史文化,具有很高的认识价值和艺术价值。
冯源表示,《西高地行记》既具有民族史的思想意蕴,又富于散文史的审美丰繁。“阿来审美观照的路径:先南后北,再北而南,三度的来回往返,给文学读者以这样一种深刻影响:阿来仿佛是在中国西部的南北之间、上下之间进行精神穿越,从而架设起一座人生行走、情感放达、内心从容、灵魂自若的桥梁,或者说构建了一种蕴含特殊审美意义的文学地理空间。”
未能到场的《十月》杂志主编陈东捷也通过书面发表了他对《西高地行记》和阿来在散文创作方面的看法。他认为,阿来的作品构建了独有的话语系统,而这个话语系统里最大的内在驱动力是“发现”,是求真,从求自然之真到求历史真相和文化真义。陈东捷表示,阿来小说备受关注,他的非虚构作品相比并不逊色。“阿来的行走笔记中虽时时有性情流露,但大体都存在目的自觉。在自我构建的认知和价值框架中,去现察、发现、求证。他不但在新鲜的环境中去发现,还时常在熟悉的环境和事物中重新发现。精确、自由、丰富难能地共存于文本,成为阿来式的标识。”陈东捷甚至从阿来的散文中读出了音乐的节律,“随便读起一个段落即可成诵,是真正的美文。”
其他嘉宾也发表了各自的看法,认为,带着反思自觉、不停在路上穿行的阿来用炙热的内心贴近故土、近乎零距离探究人与自然的关系,使得文本中充满了自然力。
最后,阿来分享了他创作《西高地行记》中9篇长散文的幕后故事,讲述了他攀行与雪山高原的过程。“我去往河西走廊、敦煌、丽江等等,它们都是古往今来不同民族不断迁徙、不断交融,发生很多故事的地方。”在阿来眼中,西高地是个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非常丰富的地方,而他的目标不光是“走”,他将行走与读书结合在一起,某种程度上,《西高地行记》不只是一个文学作品,更是他通过行走与读书两相结合之后得到的,关于自然、人文、历史、现实的种种启发和教益。
这样的行走仍在继续。阿来笑言:“下次再出书,就叫《西高地行记2》《西高地行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