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才

赶新春

鸟儿飞远。新春临近
风吹过的地方，所有的行道树
都结满火红的柿子
这些兴高采烈的果实告诉我
扑面而来的，是一个张灯结彩的日子
我走进节日的早晨
走进春意融融的菜市，琳琅满目哟
那些年货，纵横交错于铺子
在我看来，万物皆有节
新桃换旧符，换来了满门春声
除夕就是一只圆滑的酒杯
一年的苦涩与欢欣
都沿着一条弧线，流向旧岁
旧岁是一列快车，一到除夕就加速
日程和车票还没有确定
列车就急驰而去

烟火成都年味浓

来成都过年吧。最是年味在成都
在这里，你看尽落花
却看不尽风光
烟火成都年，处处是春晖
你可以走进成华区，看胖乎乎的大熊猫
把辞旧迎新的仪式，挂满了
盎然春意的塔尖
你可以去青羊宫，武侯祠
逛热热闹闹的庙会，看古老的花灯
照亮锦城的黄昏
看梦幻花园，一条长龙蜿蜒而来
将三千年蜀都之梦，腾起万灯风华
你可以走进交子大道
看火树红街巷，灯光秀双塔
你可以走进春熙路
去品尝龙抄手，赖汤圆和夫妻肺片
每一道盘飧，都能吃出地道的成都味
你还可以在锦江河畔走一走
看梅花落锦水，听白鹭鸣春山
——“自尔为佳节”。
在成都的宽窄之间，总有那么一刻
光彩与你同行。
且随新年入手来，共赏花开

大年三十

到了大年三十
岁月也该停顿一下。是时候了
为这个时令安排一个节日
春节就是春天的节日
需有一种仪式感
天可以蓝一些，有一点阳光更好
一大早，取一把春风
清扫院子的落叶
也得把内心的尘埃清扫一下
除夕了。不要只管守夜
还得留点时间
听听雁声北去，燕子归来
当孩子们穿上新衣时
草木也该换装了

新年的音符

这样不言而喻的夜晚
有一场音乐会，打发百无聊奈的时光
或许是必要的。
一群人走进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不管是圆形，还是方形
这辽阔的大厅，至少可以有片刻的松弛
命运的交响赶不上尘世的节拍
有一些自欺欺人的快意
也不失为一种慰藉
音乐响起来，管弦上嘈杂呜咽
曲调未成，蓝桥已魂断
那些鸟嘴吐出的肥皂泡，让人昏昏欲睡
男人在醉意里，寻一个好梦
女人在梦呓里，似睡非睡
你可以醒，也可以不醒
我呆坐一角，什么都不去想
只希望风愁雨苦，一年的悲欢
都落进曲谱里。
在今天，找到一种新的表达方式
你用提琴弹奏《天地之乐》
用漏斗吹醒《轻骑兵》
我用《激情四射》的鼓追
将生活之梦，一再击打
你用香槟弹奏《蓝色多瑙河》
我用唐时明月，演唱《天鹅湖》
把施特劳斯的假日，用一列火车
拉成漫长的旅程
这些午夜的言辞，冬日的馈赠
有的来自陌生的欧陆
有的是我熟悉的传统，如寒鸦戏水
又似秋月入汉宫
一曲高山流水，打败我所有的忧伤
真没想到，人与器乐的游戏
可以这么清晰，让往事走出虚无
让孤独更为恒久

李永才，中国作协会员。成都市作协诗歌委员会主任。主要从事诗歌、散文创作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