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笃勇

2024年世界女排联赛落下帷幕，巴黎奥运会一天天临近，我不禁回想起中国女排首次夺取世界冠军的场景——比赛中一句普通而铿锵有力的话语。

1981年的中国，国门开放不久，国力尚弱，整个国家正在凝聚力量，人们传唱着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时年我15岁，从偏远的农村考入地区师范学习，有条件从学校的黑白电视机上收看到中国女排在日本东京世界杯上比赛的画面。女排姑娘们的表现，伴随着宋世雄的解说在飕飕秋风里激动人心，同学们晚自习后相约拿上碗勺和脸盆冲到操场上呼喊和歌唱。有同学跑到一位男教师的新房里要来了结婚备用的鞭炮燃放，有同学拿来自己的暖水瓶摔出了“爆破”声。我们第一次放开喉咙，深情地喊出了“中国女排，世界第一”和“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口号。可以说，当“女排夺冠”的消息从报纸、收音机和当时极其有限的电视机传播开时，全国人民“疯”了，海外华人“疯”了——贫弱已久的中国太需要一次胜利来证明自己，而中国女排帮助她实现了。

后来，我从相关的报道中读到一个插曲，最后一战对阵日本女排，根据规则，中国女排赢了两局，已经史无前例地获得了冠军，中国人第一次站上了三大球的世界之巅！可就在冠军到手时，中国队却在决胜局大比分落后了，这时，主教练袁伟明请求了暂停，对队员们说：你们一定要赢下这场比赛，否则，你们就是输球的冠军！最终，中国女排的队员们平和心态，稳住阵脚，决胜局以两分险胜日本女排。

自那以后，每当中国女排姑娘们站上世界冠军的领奖台，尤其是在她们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时，我就想起当年那个平凡而令人感动的场景，想起那一句在当时属于赛场警勉、在今天看来却很伟大的话语。我一直在想，“不当输球的冠军”，体现的不仅仅是对完美品质的追求，以及冠军的含金量，更主要的，它是一种“极致拼搏”的魂灵，一种“永不言输”的信念，恰当地诠释了“团结协作、顽强拼搏”的女排精神。

观看中国女排的姑娘们打球，会生出许多感触与心境，有骄傲和踏实，女排姑娘们每每在国际赛场上给我们带来惊喜和神奇，遇强更强，艰苦卓绝；也有热血沸腾和揪心紧张，因为中国女排在强手环视和新老更替的世界排坛上，很多场重要的大赛赢得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多数的时候胜负尽在毫厘之间。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女排姑娘们在赛场上所展现出的拼劲和韧劲，以及在“祖国至上”的荣誉感之下所做出的集体协作和个人牺牲。2019年9月，中国女排在日本世界杯赛场上捧起第10座世界冠军奖杯，郎平教练终于在庆功宴上允许女排姑娘们吃蛋糕了，令姑娘们很开心，却令国人很心酸，这是因为，女排姑娘们平常的饮食和行为都有极其严格的规定和限制，她们忍受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

所以说，一提起中国女排，我们的心总是温暖的。而记录中国女排夺冠奇迹的报告文学《金杯之光》的作者这样写道：“她们的笑容凝聚着全国人民的喜悦。祖国和人民的希望使她们永远不会失去在挫折中奋起的前进动力！”

我们由此期待，中国女排的姑娘们在巴黎奥运会上再度绽放自信与坚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