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藻
何武散文集《行吟竹韵》共分4章:人文纪实韵、诗和远方韵、励志笃行韵、即兴抒怀韵。以竹象征,写人精神,三十载行吟,四重韵律,将文学的力量书写得淋漓尽致。
首先,为生存注入希望的动力。
何武出生于大竹县山后明月霞山腹地,这里是四川与重庆的交界处,远离县城,信息闭塞。《少年文学梦》记叙了他家境贫寒却嗜文如命,自费订阅《文学报》《中州书林》等报刊的情况。他创作的诗歌被老师抄录后公开张贴,他还用文言文在全校开学典礼上发言,俨然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学少年。那时,祖辈和父母的最大愿望是跳出农门,吃上“国家粮”。初中毕业又违背父命,他坚决不复读。
《懵懂少年迷茫心》里写道:“我决定放弃破碎了的升学梦,重拾乡土作家的文学梦。”毕竟理想与现实有着他所不能估计的距离,白天的劳作尚可消耗少年的体力,夜晚的风雨却让少年辗转反侧。
的确,文学是美好的,而生存是严酷的。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他只好从文学的世界里吸取希望的动力。在《阅读就是生活》里,他“在一片反对声中回到了广阔的农村。雨天、农闲和夜晚,成了我阅读的大好时光”。他坚信路遥《人生》里说的:“一个人应该有理想,甚至应该有幻想。”不久,他发表了平生第一首诗歌《求索》。以后,他的诗歌散文和新闻报道陆续刊登在《通川日报》《四川法制报》《四川日报》上。1992年,他通过四川省汉语言文学专科的自学考试,成了大竹县第一个农民自考毕业生。他的身份也由农民变成代课教师、农技员、治安联防队员等。
其次,为生活增加美好的活力。
有道是:“生活润泽了文学,文学斑斓了生活。”为文学梦想跋涉在生存路上的生活,常常是美丑相伴、善恶并存。由一个文学少年到乡村青年再到职场中年,如他在《醉忆似水流年》所感叹的:“不是生活欺骗了我,是我还没有看清生活的高度。”他不是没有看清这个高度,而是看不清攀爬路上云遮雾绕背后的坎坷曲折。毋庸置疑,“美好”才是生活的现实而能攀登的高度。为此,文学不断地为他的生活增加美好的动力。如果说他曾经创作的文学是抒情言志的“纯文学”,随着工作内容的变化和人生阅历的增加,那么,他逐渐将秉持求真向善爱美使命的文学融入到了生活的广阔天地。
于是,便有了触摸历史文化的《走进建川博物馆》、记录藏乡风情的《乡城,远方的家》、品味家乡茶文化的《在云峰慢煮时光》和美食文化的《东汉醪糟漫醇香》等。在《隽永书香贾平凹》里,他由衷地感悟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人都是最美丽的风景’。人在生活中的参与和创造,赋予了万物美的意义。”
让文学为生活增加美好的活力,还体现在他的礼节应酬和礼仪讲话中。如《春天的爱情故事》里将春天与爱情融为一体,《志同道合绽“百合”》表达“百合,百合,百年好合”美好祝愿,《唯美食不可辜负》用酸甜苦辣的美食比喻生活的五味杂陈,《阳光与健康》以这两个要素象征幸福生活。正可谓“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最后,为生命赋予神奇的魅力。
文学之于何武而言,不论是为生存注入希望的动力,让他在孤独无助时获得雪中送炭的奋进之力,还是为生活增加美好的活力,使他在顽强拼搏中拥有锦上添花的点化之力,这些都是在为生命赋予神奇的魅力。
表现这魅力的有两个特别的载体,一是“水”。每当迷茫困惑时,他都要到家乡的响水滩走走,望着那翻腾跳跃的河水,悟出那“是生命之水、文化之水,也是精神之水,把少年的执着写入奋进的生命”。从家乡那条浅浅的御临河出发,他的足迹遍及祖国的大江大河,看到了江河的一泻千里,感受到了自然的勃勃生机,感悟到了海纳百川的人生胸怀和上善若水的生命智慧。
二是“酒”。说到水,必然要提到酒,如果说“水是生之源”,那么“酒为命之魂”。他们祖孙3代似乎对酒情有独钟,且有“杜康”的遗传基因。《爷爷的诗酒田园》里记载,勤劳一生的爷爷终于在临终之际喝上了今生最高档的五粮液。在《人生如酒》里记叙了父亲高兴时要喝酒,悲伤时要喝酒,上课时茶杯里装的还是酒。“酒的热烈是什么?简单地说就是:酒喝干,再斟满!对事业的热爱亦然。”这与其说是在评说父亲,不如说是在说自己。他把这一腔豪情倾注在从事的事业里,集子里收录了好几篇用报告文学笔法写的调研报告,如《古州府地焕新机》《百里竹海话旅游》《以地为册绘新图》等。
读罢《行吟竹韵》,放眼大千世界,和权势、金钱、美色,还有AI相比,文学的确无力与之抗衡,那它的力量何在呢?
我想起两句诗:“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是的,无数个像何武一样的作家和创作,都证明了文学的力量犹如亘古流淌的江河、浩荡前行的白帆和新春原野的绿树。
(《行吟竹韵》,何武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24年10月)
作者简介
范藻,四川文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