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琳
前不久,知名童话作家郑渊洁针对AI创作的发声,让“文学创作中是否可以使用AI”再次成为一个热议话题。
郑渊洁曾以一己之力撑起《童话大王》杂志,这样的高产在文学创作中已属少见。但给AI下达指令后,只用4秒时间就能写出郑渊洁风格的皮皮鲁故事,让郑渊洁感叹“杀了我我也写不出来”。与此同时,一些文学期刊痛斥用AI创作的投稿者,并表示将对AI写作投稿的作者建立黑名单机制,如不改正,未来永不录用其作品。此外,更多作家、文学机构、高校学者等也纷纷“下场”,对AI在文学创作中的使用发表不同看法。
文学是承载和表达人类情感、想象、思维的一种重要载体。文学,不是文字的炫技。一部优秀的原创文学作品,必然涵盖了创作者的个人思想、生活阅历和外部环境影响等多种要素。这也是诗人余秀华那些没有经过训练却带有浓郁“生命气息”的诗歌,为什么能打动那么多读者的重要原因之一。
要让文字从人的大脑传递到笔端,要让抽象的思绪在经过创作者的精心梳理与雕琢后转化为具体的文字,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结晶”过程。而在目前,AI的创作是一种在海量文本数据基础上的算法组合,是把已有的内容重新进行排列组合,缺乏真实的生活体验和情感感知能力,是一种“东拼西凑”的模仿式写作,而非拥有情感和生命力的原创。
AI能够以人类无法超越的速度和能力完成从“1”到“N”的无限式扩张,在信息整合、模式复制等方面展现出强大的优势。然而,在最关键的从“0”到“1”的突破性建立方面,它似乎还力不从心,这是人与AI创作维度的本质差异。如一位网友所言,AI可以仿写出100个不同版本的《百年孤独》,但写不出与《百年孤独》一样伟大的全新作品。
同样,如果没有郑渊洁创作了“皮皮鲁”这个人物,AI也无法写下皮皮鲁的新篇。郑渊洁在惊叹于AI的强大时也表示,AI的问题在于没有想象力。AI或许能以绝妙的文字写下爱情的甜蜜、友情的温暖、离别的痛苦,但这些文字不过是数据库中存放着的某一本过去作品中的“套路”的照搬,而并非原初的人类情感表达。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AI的进步,对资料收集、数据整理、文本分析带来了巨大的“提速”作用,不少相关机构、高校在持续探索AI辅助写作功能的应用,包括文本校对、词语润色等,也在探讨应用的边界在哪里。此前,中国作协副主席麦家对立法规范AI写作的商业行为提出了建议,认为使用AI创作是否有发表出版的权利,需要法律法规进行厘清。
面对新技术,创作者与其以抵触的情绪与AI抗衡,或在AI面前彻底认输,不如让AI变为对人的赋能。正如郑渊洁所说,人类应保护和发展想象力,要去做AI干不出来的事。
毕竟,创作者灵光乍现的瞬间,才是文学中最容易带来“情感震颤”的部分。麦家说:“未来人类会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我想AI不知道,你我现在也不知道。”人类的文学创作,永远拥有无限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