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蒙
距离
分明有不断攀升的路基,
分明是雪挡住了雾的去向。
山峰越来越模糊,
只有内心纯洁的人,
才能看到谷底显露的真容。
我来过的地方,鲜花迎来了
最新鲜的空气
和水流,
清澈无比,就像尘世
简单持久的距离。
我一再靠近,又一再远离,
只有拖乌山的雪峰能作证实
雪的纯洁和风的冰凉。
那一望无垠的雾霭
将整个山谷包围,
只留下最不容易翻越的山顶。
我离你越来越近
我靠近了你,
我听到山河的呜咽
和松涛的轰鸣。
从没有停止过仰望的空气流
没有任何脾气,
它仰望的时候,我表示了忍受,
它不断沉浮的命运,
保持的形态,
将不再原谅任何失去的事物。
意境
不是所有的出口都是敞亮的,
不是所有的隧道都能被阳光照耀。
拖乌山的雪
毫无杂念,晶莹透明,
没有任何树丫能让雪低头。
那谷底的孤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那半山腰的道路
依然能生长出洁白的
雪的意境。
我等到的风一再迫使我离开,
我学到的寒冷也不是去往学堂的课程。
这一切,都是山峰让距离产生了
美学,也是这些内在逻辑
让拖乌山没有返程的欲望。
我一再褪去了
衣服的包裹,一再平面地注视
每一根树枝。
那飘摇的雪,不是一片
就能铺就道路两旁,
只有最勇敢的雪花,才能变成
谷底的冰块,
让石头也变成尖锐的生铁。
不会回头的后视镜
也照射出了更天真的本质,
我准备的那些物质,
没有一种能囊括这冰雪的世界。
正如只有一座山,
才能称作拖乌山。
冰
沧桑的冰依然是冰,
在深冬,没有格外的颜色,
它深厚地依附在一起
团结,从冰到冰
周身没有一丝皱纹,
显得格外纯洁。
那一片冰山,以拖乌山为例
整个大凉山正好
坚持到第二年春天。
谷底有着深厚的传统,也有着
说不出的感动
深厚的色彩
正好显示出特别。
整个冬天的火焰都不能包裹住内心的
怒吼
甚至卑微的靠近。
这一切并没有以先后的顺序
成为可能。
大凉山的雪有着卑微的命运,
让位于更加不值得的
河谷,那些高贵的事物
有着高贵的生命,
没有一种说法能坦诚
大凉山的朴素和真实。
秋意
我承认了秋天的差距,
而且越来越迫近,
那一泓清泉,也让荷叶有了依靠。
不是一般的梦境,
也没有沉默和呐喊,
秋天的风却更加清凉和凄厉。
大雪翻过了大凉山,
从拖乌山吹来的风
带来了冰雪的意境,那些树干
也依然承受住了
落叶的归宿,和飞鸟的分离。
总是那晚的灯光
总是那晚的雷声与闪电,
暴风雨来得如此直接,
也让自己的身体
恢复了最初的本能。
如此的礼仪,让门口的先生
仿佛有了醉意。
桌椅有桌椅的事业,
水珠有水珠的短暂人生,
周末的快乐完全让位给了
隔壁。桥上的摄影者爱上了秋意,
背后没有聚光灯,
只有虔诚的信徒还在计算
乌云和天意。
证词
这是你骄傲的国土,一扫而过的
烟雾缭绕,将大凉山和隧道
故步自封,
就连山底都看不清山底。
风也有狂野的事业,
寒冷也是,从没有制止过温暖与善良。
而山峦,也加重了雾气的弥漫
让一地都是银子的世界,
洁白的世界,
没有任何物质将提升对面的品质。
你看着的山峰
一步步归入道教,并让自己的家族
遵循道的法则,
彻底交给山林。
这遍野的大雾,
从一开始,就是他者的信徒,
客人的面容只有融入其中
才能证明
风也是另外一种物质。
没有移动的山峰,
刚刚成为山峰的证词。
透明度
风并没有增大苦难。过道变得
狭窄。月光加深了夜晚的透明度,
门前的榆树,以巨大的影响力
支持身前身后的
树荫。每当有人走过,
星星就显示出恩德,
映照出走廊的美,
仿佛永不沉没的路灯。
病人以他的背
背上了一座巨大的石头,
他的生活因此承担了更多的债务。
从后面看去,
他是一座山,可能是大凉山,
也可能是拖乌山。
风没有减速的意思,
月亮惊现出的艺术性,令人不解。
那颗散开了树枝的芒果树,
已被锯断了枝桠,
只有微弱的月光穿过了前后左右,
门也变得宽敞。
花台没人浇灌,
杂草扬起了头,而中间的乔木
也没有多少力气对抗
周围的空气与水。
只有走来走去的身影,
才给予了一扫而过的温度
与遗弃的理由。
菩萨岗
这是不朽的风吹来的寒意,
将整个凉山变成了风的战场。
粗粝,且狂野。
我认识的高原,起源于一场风的
吹拂,和阳光的炙烤。
甚至分不清风的忍让与刁难,
每一次的吹来都有着群山的呼喊,
与犀利的推背感。如此强悍,
使得高原一次次以火焰的名义
拒绝严寒。
我能接受的是赤子的热情。
在海拔2400米的菩萨岗服务区,
两边的山互相安慰,
不惜以风的名义颁布
成长的定律。我不得不依赖真实的
风的声音,来判断
上苍是否坚持了每天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