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在线记者 肖姗姗 成博
20多年前,阿来以代表作《尘埃落定》带领万千读者领略了川西地区的激荡风云;之后,斩获茅盾文学奖的他又带来了另一座文学高峰——《机村史诗》(六部曲)。近日,新版《机村史诗》(六部曲)平装版由浙江文艺出版社“KEY-可以文化”重磅推出。
阿来(右)与杜阳林
8月13日下午2点半,阿来携新版《机村史诗》(六部曲)亮相快手新知播,以“没想到世间万物均可以重新命名”为主题,畅谈“从川西地区走向世界的写作”。作家、小说《惊蛰》作者杜阳林作为对谈嘉宾,与阿来共同分享对文学的感受。错过直播的朋友们,也可以在快手观看节目回放。
尘埃如何落定?
人物设定有社会经验支撑
看过《尘埃落定》的人都知道,在书中,主人公被周围的人称为“傻子”。“傻子”是否真的傻?为什么“傻子”能够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中的一个经典形象?当天的直播中,阿来首先就这个问题进行了回答。
“我们身边自以为聪明、自作聪明的人很多。但后来你会发现,真正在社会上得到成功、得到成就的人,反而可能是那些比较低调、不太张扬、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精明的人。”阿来认为,“傻”意味着人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存在不足,有不足就会上进,“龟兔赛跑中的乌龟自认为自己有缺陷,但它孜孜以求,往往会超过觉得自己很聪明、洋洋得意的人。”
阿来表示,过去,我们常常说有些人是先知先觉的,但这类人往往在某些方面是有缺陷的。“这边受到抑制,另一方向就能超常发展。文学作品中要表达这种超常现象时,一定要给他一个合理的、基于我们很多社会经验的支撑,《尘埃落定》人物的设定也是以此为根源的。”
在《尘埃落定》中,阿来将时间设定在土司制度走向没落的几十年间。为什么有这样的设定,其实从《尘埃落定》这个名字本身就能知其缘由。“不管是幸福的人、不幸福的人,最后都有一个结局,就是死亡。而人生存在地球上,”阿来表示,地球有40亿年历史,已经可以算到了中年,最终很可能会被太阳吞没,“我们的家园有一天是要毁灭的。人要死,如果在宇宙中找不到新家园,最后全人类都会死,这就是悲剧性。而人几十年的生命与这比起来,就像风吹在地上,吹起了一点尘土,但是风一停,肯定会落在地上,跟别的泥土融合在一起。不管我们再乐观,最后的结局还是很悲观的。”阿来认为,《尘埃落定》正是对这种生与死的终极问题的一种回答。
与《尘埃落定》紧密相连
双峰并峙静观时代风云激荡
作为与《尘埃落定》双峰并峙的史诗巨作,《机村史诗》被认为是阿来继《尘埃落定》之后最重要的作品,在阿来自己心中也拥有不可比拟的地位。阿来说,《机村史诗》是他投入心血最多、比《尘埃落定》更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在阿来的笔下,着力书写的生存在机村里的主要人物有将近30个。阿来以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为背景,将笔锋对准一个个小人物,以机村为舞台,刻画乡村里细微的人物与事件。散落在各处的小人物,在不同事件中各自扮演主角,轮番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面对“这么凶,这么快”的时代,巨变之中,不同角色做出不同抉择,迎向截然不同的命运。阿来想要为之立传的,不仅仅是历经半个世纪社会变革涤荡的“机村”本身的历史;他想描绘的,也不仅仅是“机村”所象征的藏族乡村在历史大潮冲击下失落的文化风情画。作家想要刻画的,是处在社会变革带来的痛苦和希望交替冲击之下的乡人;他想要记录的,是被裹挟在全球城市化浪潮中、反复遭遇断裂和重组的最为广大的中国乡村。
与《机村史诗》类似,杜阳林的新作《惊蛰》也关注乡村之变。杜阳林构建的“观龙村”,并非田园牧歌的清幽存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少年凌云青在此备受寒冷和饥饿的折磨,乡邻旁亲的刁难与欺辱……他奋力抗争,历经十年磨砺,几番生死劫难与惊蛰之醒,凌云青完成了野蛮的生长。时代的列车载着这个倔强少年和他沉重的过去,无可阻挡地奔向未来。
主人公凌云青的成长经历,是改革开放以来乡村中国历史巨变的缩影。小说呈现的十年光阴,正是中国大地风云突变的十年,也与小说主人公凌云青成长的十年同步。
阿来曾说:“中国乡村在那几十年经历重重困厄而不死,迎来今天的生机,确实也可称为一部伟大的史诗。”而杜阳林的《惊蛰》,被评论界认为“延续并推进了《人生》《平凡的世界》等经典作品对乡村青年'奋斗改变命运'这一主题的书写,是一部关于乡村命运变迁的史诗。”
(部分图片由出版社提供)